康有为:上清帝第二书 光绪二十一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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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上清帝第二书

光绪二十一年四月

具呈举人康某某等,为安危大计,乞下明某某,行大赏罚,迁都练兵,变通新法,以塞和款而拒外夷,保疆土而延国命,呈请代奏事。

窃闻与日本议和,有割奉天沿边及台湾一省,补兵饷二万万两,及通商苏杭,听机器、洋货流行内地,免其厘税等款,此外尚有缴械、献俘、迁民之说。阅《XX新报》,天下震动。闻举国廷诤,都人惶骇。

又闻台湾臣民不敢奉诏,思戴某某。

人心之固,斯诚列祖列宗及我皇上深仁厚泽,涵濡煦复,数百年而得此。然伏下风数日,换约期迫矣,犹未闻明某某赫然,峻拒日夷之求,严正议臣之罪。甘忍大辱,委弃其民,以列圣艰难缔b叾弥坏┐尤菸筇缌凶媪凶诤危咳缣煜鲁济窈危?/p>

然推皇上孝治天下之心,岂忍上负宗庙,下弃其民哉!良由误于议臣之言,以谓京师为重,边某某为轻,割地则都畿能保,不割则都畿震动,故苟从权宜,忍于割弃也。

又以群议纷纭,虽力摈和议,而保全大局,终无把握,不若隐忍求和,犹苟延旦夕也。又以为和议成后,可十数年无事,如庚申以后也。左右贵近,论率如此。故盈廷之言,虽切而不人;议臣之说,虽辱而易行,所以甘于割地、弃民而不顾也。

窃以为弃台民之事小,散天下民之事大;割地之事小,亡国之事大;社稷安危,在此一举。举人等栋折榱坏,同受倾压,故不避斧钺之诛,犯冒越之罪,统筹大局,为我皇上陈某某。

何以谓弃台民即散天下也?

天下以为吾戴朝廷,而朝廷可弃台民,即可弃我,一旦有事,次第割弃,终难保为大清国之民矣。民心先离,将有土崩瓦解之患。《春秋》书“梁某某”者,梁未亡也,谓自弃其民,同于亡也。故谓弃台民之事小,散天下民之事大。

日本之于台湾,未加一矢,大言恫喝,全岛己割。诸夷以中国之易某某,法人将问滇、桂,英人将问藏、粤,俄人将问某地,德、奥、意、日、葡、荷皆狡焉思启。有一不与,皆日本也,都畿必惊。

若皆应所求,则自啖其肉,手足腹心,应时尽矣,仅存元首,岂能生存?且行省已尽,何以为都畿也?故谓割地之事小,亡国之事大。此理至浅,童愚可知,而以议臣老成,乃谓割地以保某某,此敢于欺皇上、愚天下也。此中国所痛哭,日本所阴喜,而诸夷所窃笑者也。

诸夷知吾专以保某某为事,皆将阳为恐吓都畿,而阴窥边某某,其来必速。日本所为日日扬言攻都城,而卒无一炮震于大沽者,盖深得吾情也。恐诸夷之速以日本为师也,是我以割地而鼓舞其来也。

皇上试召主割地议和之臣,以此洁之,度诸臣必不敢保他夷之不来,而都畿之不震也,则今之议割地、弃民何为乎?皇上亦可以翻然独断矣。或以为庚申和后,乃有甲申之役,二十年中可图自强,今虽割弃,徐图补救。此又敢以美言欺皇上、卖天下者也。

夫治天下者势也,可静而不可动,如箭之在h裕缏碇赪海缇鲅呲橹缭烁呱街杂蟹⒍豢山梗逼湮奘拢嗍幽曳⒛眩逼涓洌嘀昃】晌肌?/p>

昔者辛巳以前,吾属国无恙也,自日本灭琉球,吾不敢问,于是,法取越南,英灭缅甸,朝鲜通商,而暹罗半翦,不过三四年间,而吾属国尽矣。

甲午以前,吾内地无恙也,今东边及台湾一割,法规滇、桂,英规滇、粤及西藏,俄规某地及XX、黑XX,必接踵而来,岂肯迟迟以礼让为国哉?况数十国之逐逐于后乎?譬大病后,元气既弱,外邪易某某,变症百作,岂与同治之时,吾国势犹盛,外夷窥伺情形未洽比哉?

且民心既解,散勇无归,外患内讧,祸在旦夕。而欲苟借和款,求安目前,亡无日矣,今乃始基耳。症脉俱见,不待卢某某,此举人等所为日夜忧惧,不惮僭越,而谋及大计也。

夫言战者,固结民心,力筹大局,可以图存;言和者,解散民体,鼓舞夷心,更速其亡。以皇上圣明,反复讲辩,孰利孰害,孰得孰失,必当独断圣衷,翻然变计者。

不揣狂愚,统筹大计,近之为可和可战,而必不致割地、弃民之策,远之为可富可强,而断无敌国外患之来。伏乞皇上下诏鼓天下之气,迁都定天下之本,练兵强天下之势,变法成天下之治而已。

何谓鼓天下之气也?

天下之为物,譬犹器也,用其新而弃其陈,病乃不存。水积为淤,流则不腐;户闭必坏,枢则不蠹;炮烧则晶莹,久置则生锈;体动则强健,久卧则委弱。况天下大器日摩洗振刮,犹恐尘垢,置而不用,坏废放失,日趋于弊而已。

今中国人民咸怀忠义之心,非不可用也,而将吏贪懦,兵士怯弱,乃至闻风哗溃,驯至辱国请和者,得无皇上未有以鼓其气耶?是有四万万之民,而不善用之也。

伏念世祖章皇帝手定天下,开创之圣人也,而顺治汁一八年中,责躬之诏屡下。穆宗毅皇帝手定艰难,中兴之盛某某,而同治元、二年间罪己之诏至切。天下臣民,伏某某感泣,踊跃愤发,然后知列圣创定之功所由来一也。

《传》谓:“禹、汤某某,兴也勃焉。”

唐臣陆贽谓:“以言感人,所感已浅,言犹不善,人谁肯怀?”

今日本内犯,震我盛某某,执事不力,丧师失地,几惊陵寝,列圣怨恫。皇上为人子孙,岂无有震动厥心者乎?然于今经年,未闻有罪己之诏,责躬咎厉,此枢臣辅导之罪,宜天下之有望于皇上也。

伏乞皇上近法列圣,远法禹、汤,特下明某某,责躬罪己,深痛切至,激厉天下,同雪国耻。使忠臣义士读之而流涕愤发,骄将懦卒读之而感愧忸怩,士气耸动,慷慨效死。人怀怒心,如报私仇。

然后皇上用其方新之气,奔走驰驱,可使赴汤蹈火,而岂有闻风哗溃者哉?此列圣善用其民之成效也。故罪己之诏宜下也。

皇上既赫然罪己,则凡辅佐不职、养成溃痈、蔽惑圣聪、主和辱国之枢臣,战阵不力、闻风逃溃、克扣军饷、丧师失地之将帅,与夫擅许某某、辱国通款之使臣,调度非人、守御无备之疆,或明正典刑,以寒其胆,或轻予褫革,以蔽其辜,诏告天下,暴扬罪状。

其余大僚尸位、无补时艰者,咸令自陈,,无妨贤路。庶几朝政肃然,海内吐气,忭颂圣明,愿报国耻,此明罚之诏宜下也。

大奸既黜,典刑既正,然后悬赏功之格,为不次之擢。将帅若宋庆、依克唐某某,疆吏若张之洞、李某某,谅山旧功若冯某某,皆有天下之望,宜有以旌之。或内综枢柄,或外典畿疆,以鼓舞天下。

夫循资格者,可以得庸谨,不可以得异材;用耆老者,可以为守常,不可以为济变。不敢言远者,请以近事言之。

当同治初年,沈某某、李鸿章、韩超皆以道员擢为巡抚,阎敬铭则由臬司擢抚山东,左宗棠则以举人部员赏三品卿,督办军务,刘蓉且以诸生擢四川藩司,逾月授陕西巡抚,用能各展材力,克佐中兴。

若汉武帝之用才,明太祖之任吏,皆用不次之拔擢,不测之刑威,用能奔走人才,克成功业。伏某某《世祖章皇帝圣训》,屡诏举天下之才,下至山林隐逸,举贡生监,佐贰杂职,皆引见擢用,此诚圣主鼓舞天下之盛某某。

今日变甚急,天下未为乏才,而未闻明某某有求才之举,似非所以应非常之变也。夫有非常之事变,既有非常之才应某某,同治中兴之臣,率多草泽之士。宋臣苏轼谓:“智名勇功之人,必有以养之。”

伏乞诏下九卿、翰詹、科道、督抚、两司,各举所知,不论已仕未仕,引见擢用,随才器使。昔汉高之于樊某某,每胜增其爵级;其于韩信,一见即拜大将。凡有高才,不次拔擢。天下之士,既怀国耻,又感知遇,必咸致死力,以报皇上,故求才之诏宜下也。

夫人主所以驾驭天下者,爵赏刑罚也。

赏罚不行,则无以作士气;赏罚颠倒,则必至离民心。今闻日本要我以释丧师之将,是欲以散众志而激民变也。苟三诏既下,赏罚得当,士气咸伸,天下必距跃鼓舞,奔走动容,以赴国家之急,所谓下诏鼓天下之气者,此也。

何谓定天下之本也?

自古都畿皆凭险阻,自非周公盛德,不敢以洛邑为都,故娄敬挽辂,汉祖移驾,宋沛梁无险,致敌长驱,徽、钦之辱,非独失德使然也。方今旅顺己失,XX既隳,险阻无有,京师孤立。近自北塘、芦某某、神堂、涧河,远自山海、XX、XX、乐某某、XX、蚕沙,处处可人,无以为防守之计。

此次和议即成,而诸夷窥伺,皆可扬帆而达津、沽。《易》日:“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险既失矣,国何可守?故今日大计,必在迁都。

请以前事言之。

我朝当道光之时,天下全盛,林则徐督粤,邓廷祯督闽,迭败英酋朴鼎查、额尔金某某;而移师XX,即开五口,而补二千万矣。其后道光二十九年,XX六年,XX八年,皆始战终和,借京师以为要挟,诸口益开,巨款累偿。

暨庚申之变,我文宗显皇帝至为热河之狩,焚烧御园,震惊宗庙。至今万寿山营缮虽新,余烬尚在。由是洋人掉臂都畿,知吾虚实。此事非远,皆诸臣所目击,前车易鉴者也。

寻五十年来,吾大臣用事及XX进议者,不深维终始,高谈战事;及震动津、沽,宫廷惶骇,则必以战无把握,输款求和。于是尸位无耻之流累借和议以容身,朝廷虽深知主战之直,必不见从;亦明知议和之非,俯询所请。

盖实患既至,非复空言所能抵塞。

故外夷所累借以胁制者,皆以吾京师近海之故。彼虽小丑,无求不得,吾虽大胜,终必请和,亦既彰明较著矣。用事者既不早为自强之谋,又不预作迁都之计,夷衅既开,虚a嵖仗福嘤胙哉剑吧园苄疲鸲匪酰缎业煤停酥粮罡局兀蛑穸辔洳恢嵌XXXXX埔嗌跻印?/p>

以今事言之,吾所以忍割地弃民者,为保某某安乘舆也。微论将来外夷继轨,都畿终不能保,乘舆终必致惊,而以区区十里之城,弃千里之地、十兆之民以易某某,甚非策也。

以后事料之,诸夷知我之专保某某也,咸借端开衅,阳攻都畿以索边某某,我必将尽割沿边十余省,以保某某,是弃天下万里之地、数万万之民,以易区区之都城也。

夫王者有都以治天下耳,岂有割天下以保都城而恃为至计某某!以五十年来前后今事考之,吾之款和输割,皆为都畿边海之故,其事易某某,其理易某某。昔者苟能自强,虽不迁都,犹可立国;今日虽欲自强,而外夷连轨,计不及待。

故非迁都,智者无所骋其谋,勇者无所竭其力,必将坐困胁割尽而后已。夫以一都城之故而亡其国,岂不痛哉!故今日犹言不迁都者,非至愚病狂,则甘心鬻国。

大臣既不能预鉴于前而至辱国,又不补救于后必至丧邦。皇上圣明,试以洁难诸臣,当无从置喙,或下群臣集议,当亦从同,而后宸衷独断,定议迁都,以安宗庙而保疆土,无逾于此。

或谓我能往,寇亦能往,我迁都以避,寇深入以争,自古迁都之谋,皆遂为偏安之计,此明臣于谦所以力争,而庚申所以止议也。不知古今异形,今昔殊势,外夷政由议院,爱惜民命,用兵甚慎,不敢深入,与古不同,今日本用兵已可概见。

我即迁都,可以力战,虽沿边糜烂,而朝廷深固,不为震慑,即无所胁制,主和者无所容其身,主战者得以激其气,岂不鉴于五十年事,而尚以为孤注哉!独不畏徽、钦之辱乎?

或谓国君有死社稷之义,此尤不达经义之嫃言也。夫国君者,诸侯之谓,以社稷受之天子,当死守之,犹今地方有司,有城池之责比耳。

若天子以天下为家,四方皆可建都立社,何一城之为?明庄烈帝既为愚儒所误,明社遂屋,岂可复以此再误我国家哉!

且一朝而有数都,自古为然,商凡七迁,周营三邑,汉室二京,唐世两都,及明祖定鼎金陵,永乐乃迁燕某某,以太子留守XX,宫殿官僚,悉仍旧制,择有司扈从行在,庙社官署,随时增修,永分两京,可以为法。

若夫建都之地,北出热河、辽沈,则更迫强敌;南入汴梁、金陵,则非控天险;入蜀则太深,都晋则太近。天府之腴,崤函之固,莫如秦中。近虽水利不开,漕运难至,然都畿既建,百货自归,若借机器、督散军,亦何水利之不开哉?

夫京都建自辽、金,大于元、明,迄今千年,精华殆尽。近岁XX崩裂,屡年大水,城垣隳圮,闾阎房屋,倾坏无数。甚者和.太正门、祈年法殿无故而灾,疑其地气当已泄尽。

王者顺天,革故鼎新,当应天命,谓宜舍燕某某之旧京,宅安.长为行在。然人情乐于守常,难于移动,以盘庚迁殷,诫谕至烦“三诰”,以魏文迁洛,世臣犹有违言。

盖世臣大家,辎重繁多,迁徙不易,听其恋旧,庶免阻挠,自非大有为之君,不易破寻常之论。魏文南征,永乐北伐,皆借巡幸留而作都。

皇上既讲明利害,远之防诸夷之联镳,近之拒日本之挟制,急断乃成,亟法汉高,即日移驾,奉皇太后巡于陕西,六龙西幸,万人欢庆。

幸当讲和之时,民心稍静,择亲藩之望重者留守旧京,车驾从容西狩,择百司某某,以重兵拥卫,必不虑宵小生心。日人虽欲轻兵相袭,数日乃抵津、沽,而我大兵云集都畿,犹可一战,彼岂敢深人内地,飞越四XXXX之险哉?

然后扼守函、潼,奠定丰、镐,建为行在,权宜营置,激厉天下,妙选将才,总屯重兵,以二万万之费改充军晌,示之以虽百战百败,沿海糜烂,必不为和。

日本既失胁制之术,即破旧京,不足轻重,必不来攻,都城可保。或俯就驾驭,不必割地,和议亦成;即使不成,可以言战矣。故谓迁都以定天下之本者,此也。

何谓强天下之势也?

凡两物相交,必有外患,兽有爪牙之卫,人有甲胄之蔽,列国并立,兵者,国之甲胄也。昔战国之世,魏有武某某,齐有轻骑,秦有武士。楚庄投袂,屦及剑及,即日伐宋。盖诸国并骋,无日不训讨军实,国乃可立。

今环地球五十余某某,而泰西争雄,皆以民为兵,大国练兵至百余万。选兵先以医生视其强弱,乃人学堂学习布阵、骑击、测量、绘画。其阵法、营垒、器械、枪炮,日夕讲求,确有程度。操练如真战,平居如临敌,所由雄视海内也。

日本步武其后,遂来侮我。而我犹守大一统之旧制以待之,不训兵备,至有割地款和之事。今日氛未已,不及精练,然能将卒相知,共其甘苦,器械精利,壮其胆气,亦自可用,选将购械,犹可成某某。

夫用兵者,用其气也。老将富贵已足,无所愿望,或声色销铄,精气竭衰,暮气已深,万不能战。即或效忠,一死而已,丧师辱国,不可救矣。近者杨芳失律于粤城,鲍超骄蹇于某某,令彼再如为兵时跳身坐炮眼上,岂可得哉?

此赵惠王所以致疑于廉颇,光武所以不用马某某。伏某某《圣祖仁皇帝圣训》,亦以老将气衰不能用,此真圣人之远谟也。惟少年强力,贱卒怀赏,故敢轻万死以求一生。

故选将之道,贵新不贵陈,用贱不用贵。且外夷战备日新,老将多恃旧效,味于改图,故致无功。今请更练重兵,以待敌变。

都畿根本至重,必有忠勇谋略下士爱民之督抚,如李某某之流者,专督畿辅之军,假以便宜,令其密选将才十人,不拘资格,各练十营,日夜训练,厉以忠义,激以国耻,择其精悍,优其饷糈,以为选锋。

既有李克用之义儿,李成梁之家丁,缓急可恃,得此五万,都畿可守。再有将才,可以续练。前敌之宋庆、魏某某、李某某,宿将之冯某某,并一时人望,可咨以将才,假以便宜,悉用选锋,厉以仇某某。

沿边疆巨,亦宜选振作有为之人,不宜用衰老资格之旧,各选将才,各练精兵万人。并饬绅士各自团练,遇有警迫,坚壁清野。并请敕下群臣,外至守令,传谕绅士,有忠义沈毅慷慨知兵之士,

不拘资格,悉令荐举,引见拔用,或交关内外军差遣。各县草泽中,皆有魁梧任气忠勇谋略之士,责令州县各荐一人,拔十得一,才不可胜用,必有干城之选,足应国家之急者。是谓选将。

《管子》谓:“器械不精,以卒予敌。”

外夷讲求枪炮,制作日新。枪则德有得来斯枪、毛瑟枪,法有沙士钵枪,英有亨利马梯尼枪,美有哈乞开司某某、林明某某、秘薄马地尼枪,俄有俾尔达奴枪,而近者英之黎姆斯枪为尤某某。

炮自克虏伯炮、嘉立炮外,近有毒烟开花炮、空气黄药大炮,以及暗炮台、水底自行船,机器飞车、御弹戎衣、测量炮子表,巧制日新。日本步武泰西,亦能自制新器,曰苗也理枪。

而我中国未能创制,只购旧式,经办委员不解制造,于坚轻远准速无所谙晓,或以旧枪改充毛瑟,贪其价廉,乃不可用,其中饱者益无论。闻近来所购者,多暹罗某某,香港以二两八钱购得,而中国以十二两购之。

查同治十三年,德之攻法,每分时枪十余某某。光绪三年,俄之攻土,枪三十余某某。至日之犯我,枪乃六十余某某。我师溃败,虽将士不力,亦器械不精,故胆气不壮,有以致之。

故吾非悬重赏以厉新制,不足取胜。今不及办,宜选精于制造操守廉洁之士,专购英黎姆斯枪十数万,以备前敌,并广购毒烟空气之炮、御弹之衣,庶器械精利,有恃无恐,是谓购械。

又我南洋诸岛民四百万,虽久商异域,咸戴某某,以丧师割地为诸夷姗笑,其怀愤怒过于内地之民。其人富实,巨万之资以数千计,通达夷情,咸思内归中国,团成一军,以雪国耻。

特去天万里,无路自通。若派殷商,密令举办,派公忠智略通达商情之大巨领之,或防都畿,或攻前敌,并令联通外国,助攻日本,或有奇功。所谓练兵以强天下之势者,此也。

然凡上所陈,皆权宜应敌之谋,非立国自强之策一也。伏念国朝法度,因沿明某某,数百年矣。物久则废,器久则坏,法久则弊。官制则冗散万数,甚且鬻及监司,教之无木,选之无择,故营私交贿,欺饰成风,而少忠信之吏。

学校则教及词章诗字,寡能讲求圣道,用非所学,学非所用,故空疏愚陋,谬种相传,而少才智之人。兵则绿营老弱,而募勇皆鸟合之徒。农则地利未开,而工商无制造之业。其他凡百积弊,难以遍举。

而外国奇技淫巧,流行内地,民日穷匮,乞丐遍地,群盗满山,即无外衅,精华已竭,将有他变。方今当数十国之觊觎,值四千年之变局,盛暑已至,而不释重裘,病症已变,而犹用旧方,未有不f嵥蓝匚U咭病?/p>

窃以为今之为治,当以开创之势治天下,不当以守成之势治天下;当以列国并立之势治天下,不当以一统垂裳之势治夭下。

盖开创则更新百度,守成则率由旧章。列国并立,则争雄角智;一统垂裳,则拱手无为。言率由则外变相迫,必至不守不成;言无为而诸夷交争,必至四分五裂。

《易》日;“穷则变,变则通。”

董仲某某:“为政不调,甚者更张,乃可为理。”若谓祖宗之法不可变,则我世祖章皇帝何尝不变太宗文皇帝之法哉?若使仍以八贝勒旧法为治,则我圣清岂能久安长治乎?不变法而割祖宗之疆土,驯至于亡,与变法而光宗庙之威灵,可以大强,孰轻孰重,孰得孰失,必能辨之者。

不揣狂愚,窃为皇上筹自强之策,计万世之安,非变通旧法,无以为治。变之之法,富国为先。户部岁人银七千万,常岁亦已患贫。大农仰屋,罗掘无术,鬻官税赌,亦忍耻为之,而所得无几。

然且旱潦河灾,船炮巨帑,皆不能举。

闻日本索偿二万万,是使我臣民上下三岁不食乃能给之。若借洋债,合以利息扣折,百年亦无偿理,是自毙之道也。与其以二万万偿日本,何如以二万万外修战备,内变法度哉?

夫富国之法有六:日钞法,曰铁路,曰机器轮舟,曰开矿,日铸银,曰邮政。

今奇穷之余,急筹巨款,而可以聚举国之财,收举国之利,莫如钞法。令天下银号报明赀本,皆存现银于户部及各省藩库,户部用精工制钞,自一至百,量其多少,皆给现银之数,而加其半,许供赋税禄饷。

其大者户部皆助赀本,其亏者户部皆代摊偿,助其流通,昭彰大信。巨商乐借国力,富户不患倒亏。以十八行省计某某,可得万万。既有官银行,上下相通,若有铁路、船厂大工,可以代筹,军务、赈务要需,可以立办。

国家借款,不须重息中饱,外国汇款,无须关票作押。公票寄存,可有入息,钞票通行,可扩商务。今各省皆有银票钱票,而作伪万种,利不归公,何如官某某为之,骤可富国哉?此钞票宜行一。

可缩万里为咫尺,合旬月于某某,便于运兵,便于运械,便于赈荒,便于溥运,便于百司走集,便于庶士通学,便于商贾运货,便于负担谋生,便于通言语、一风俗,有此数便,不费国帑而更可得数千万者,莫如铁路。

铁路之利,天下皆知。XX某某,久已兴筑,今方某某,其效已见,所未推行直省者,以费巨难筹耳。若一付于民,出费某某,听其分筑,官选通于铁路工程者,画定行省郡县官路,明定章程,为之弹压保护。

凡军务、运兵、运械、赈荒,皆归官某某,酌里.道远近,人数繁寡,收其牌费。吾民集款,力自能举,无使外国收我利权。天下铁路牌费,西人计某某,以为可得七千万,且可移民出于边塞,而荒地辟为腴壤,商货溢于境外,而穷闾化作富民。

俄人XX铁路将成,边患更迫,但为防边已当亟筑,况可得巨款哉?且可裁漕运,而省千万之需,去驿铺,而溢三百万之项。此铁路宜行二。

机器厂可兴作业,小轮舟可便通达。

今各省皆为厉禁,致吾技艺不能日新,制作不能日富,机器不能日精,用器兵器,皆多窳败,徒使洋货流行,而禁吾民制造,是自蹙其国也。官某某作厂,率多偷减,敷衍欺饰,难望致精,则 内容过长,仅展示头部和尾部部分文字预览,全文请查看图片预览。 ,无以善其后矣。

且夫天下大器也,难成而易某某;兆民大众也,难静而易动。故先王懔朽索之驭马,虑天命之无常,战战业业,若履渊冰。楚庄王之立国也,无日不训讨军实,虑祸至之无日,戒惧之不可怠;诸葛亮之佐蜀也,工械究极,用兵不戢、屡耀其武。

率皆君臣上下,振刮摩厉,乃能自立。

稍有因循,即怀、愍蒙尘,徽、钦见虏矣。近者土耳其为回教大国,不变旧法,遂为六大国割地、废君而柄其政。日本一小岛夷耳,能变旧法,乃敢灭我琉球,侵我大国。前车之辙,可以为鉴。

自古非常之事,必待大有为之君。

自强为天行之健,志刚为大君之德。《洪范》以弱为六极,大《易》以顺为阴德。《诗》曰:“天之方挤,无为夸毗。”说者谓夸毗,体柔之人也。伏惟皇上英明天N叮挛溻咴耍舱蓿婪芮伲鹨∮谧笥抑裕鸹笥诹魉字担瞥上埃麓笳诿硇疑酰√煜滦疑酰?/p>

夫无事之时,虽勋旧之言不能入;有事之世,虽匹夫之言或可采。举人等草茅疏逖,何敢妄陈某某,自取罪戾;但同处一家,深虞胥某某。譬犹父有重病,庶孽知医,虽不得汤药亲尝,亦欲将验方钞进。

《公羊》之义,臣子一例。用敢竭尽其愚,惟皇上采择焉,不胜冒昧陨越之至。伏惟代奏皇上圣鉴,谨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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