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一堂丰富的人文课——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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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19世纪酷爱戏剧,然而在1880年之前,几乎没有出现一部意义重大的戏剧。原因在于,整个文学领域在小说的影响下越来越注重内心世界的表达。同时,公众的角色表演分裂成公开和私下两种形式:前者显得毫无感情和客套,而后者虽是真情流露的本色表演,但却没有什么重大的意义。在面对面的直接交往中,人们对社会问题避而不谈。上流社会的交际规则——礼仪、谈吐、风度——失去了魅力,它们不再重要,只有真情实感的表达还算是重要的。

到了19世纪末,戏剧令人惊讶地死而复生。其方式就是拿自身的危机作为主题。它恰恰用“亲密关系的崩溃”向我们展示了:用私密交流的形式去表现社会问题,这种方式是不可能的。

亨利克·易卜生(1828-1906年,《玩偶之家》,1879年)或奥古斯特·斯特林堡(1849-1912年,《死魂舞》,1901年)所选的新颖的主题都是破碎的婚姻,从那里获得的画面是最深的沮丧、令人精疲力竭的生活琐事和慢慢消磨人的意志、能把人拖垮的无聊。

因为当亲密的关系出现矛盾时,往往不外乎是打口水仗(“你总是和我唱对台戏”/“我并不总是和你唱对台戏”/“瞧,这不又和我唱对台戏了吗?”),于是就没完没了地聒噪下去了。现代戏剧通过将其手段(即交流本身)主题化,来获得主题与形式;因此它显得似是而非、荒谬、矛盾。人们常常分不清形式和主题,而被搞得一头雾水。下面,我们通过把20世纪五位最著名的剧作家编入一个小戏剧中,来解释上述的观点。这部戏剧模仿了所有这些剧作家所代表的戏剧形式:乔治·萧伯纳(G. B. Show)的讨论剧、路某某·皮蓝德罗(Luigi Pirandello)的后设戏剧、贝尔托·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的教育戏剧、尤某某·尤内斯库(Eugène Ionesco)的荒诞剧以及塞缪尔·贝克特(Samuel Beckett)的玄剧。乍一看,这部戏有些像社伦马特的《物理学家》。如果您在阅读它,请注意它的形式与内容。这部戏叫做:

戈多医生或者六个人寻找第十八只骆驼 一部关于戏剧本身的笑剧

人物:乔治·萧伯纳(G.B.S.) 路某某·皮蓝德罗 贝尔托·布莱希特(B.B.) 尤某某·尤内斯库 塞缪尔··贝克特 瓦拉茨维克医生 戈多医生

我们现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珀洛阿图市精神病医院严重精神分裂科的阅览室。几乎总是这几位病人聚在部里。他们是五个男人,其共同之处是人人都以为自己是20世纪伟大的剧作家——因此他们用下述名字来打招呼,医生也这样称呼他们:萧伯纳、皮蓝德罗、布莱希特、尤内斯库和贝克特。眼下只有布莱希特和萧伯纳两人在场,布莱希特正在劝导萧伯纳。

布莱希特:我说G.B.S.,当然我跟皮蓝德罗也谈过:忘记你们那非理性的活力论吧!整个生命哲学都是胡扯八道,无非是颓废的资产阶级做垂死挣扎时,在意识形态领域所放的几颗烟幕弹而已。然而,这种混乱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法西斯主义!如果皮蓝德罗对墨索里尼卑躬屈膝倒还可以理解,毕竟他是最落后的西西里资产阶级硫矿主的儿子。但是,如果你作为社会主义者却要赞美墨索里尼的话,那就实在是不能原谅:如果你还是一个费边主义者,一位社会民主异党分子的话,那么你就必须坚守正确的战斗方向。

萧伯纳:B.B.,我信任你,所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布莱希特:不要这样,G.B.S.!可别相信我。因为泄密者肯定会被他人出卖。

萧伯纳:即便如此,我也要告诉你,皮蓝德罗疯了!

布莱希特:这我相信。因为只要新制度没建立,所有的人都是疯子。我可以给你朗诵一下我的新诗吗?是关于新制度的。嗨?!皮蓝德罗!

皮蓝德罗摆着一副剧院经理的姿态出场了。

皮蓝德罗:啊——哈!我瞧见观众了。很好!哪里有观众,哪里就有舞台嘛!演出可以开始了。

他击了几下掌。身上捆着一条很长绳子的尤内斯库出场了;贝克特一只手拎着这条绳子的另一头儿,一只手挥舞着一条鞭子。

贝克特(使劲儿拉根绳子说):停!(尤内斯库自己就跌倒了。)你们不觉得这个家伙很卑鄙吗?起来——猪!(他使劲拽绳子,尤内斯库吃力地爬了起来。)

贝克特(突然泪流满面):他逼我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然而,我在夜里暗自哭泣。因为他说“是”,所以我必须得说“不”。(停顿)确切地说,因为他说“不”,所以我必须得说“是”。(停顿)因为他想好好做人,所以我必须得维持纪律(停顿)因为他想自行其是,所以我必须得保持冷静的头脑。

皮蓝德罗(对萧伯纳说):表演得不错吧!贝克特在演布莱希特,尤内斯库在演尤内斯库。布莱希特是个教条共产主义者,尤内斯库是他的受害者。

尤内斯库:这就像是在我的“课堂”上。你们知道吗?谁要是自以为能够把自己的思想灌输给别人,那就是胆大妄为之徒。因此,罗马教皇、斯大林主义者、教授、染色体、邮局职员、皇帝和螺丝刀等等,都是上面所表现的那样——像白痴一样的“犀牛”,或者是更糟糕的……你所知道的最糟糕的是什么,贝克特?

贝克特:评论家!

尤内斯库:哦——!

萧伯纳:只可惜尤内斯库只能演他自己,因为他一点儿思想都没有。

皮蓝德罗:我们听到有人对你的戏剧有完全类似的评价。G.B.S.,尽管你把19世纪所有的思想都囊括进去了。

布莱希特:别争了!你们的想法其实就是被淘汰的活力论和贫乏的生命哲学——迷失在云雾中的哲学而已。

皮蓝德罗(激动地):不!你们的思想才是教条社会主义加幻想,并喜欢压制一切不同的意见。

尤内斯库:多么稀奇、古怪、独特的巧合啊,萧伯纳和布莱希特竟然都是社会主义者;多么稀奇、古怪、独特的巧合啊,二者都是理智压抑情感;多么稀奇、古怪、独特的巧合啊,二者都让艺术服务于宣传;多么稀奇、古怪、独特的巧合啊,二者都出于对无意识的恐惧而表现得律己、理智与死板;多么稀奇、古怪、独特的巧合啊,二者都站在拳击手和赛车运动员的角度来评价社会;多么稀奇、古怪、独特的巧合啊,这两个演员都是在扮演他们自制的角色,并且把他们的名字简化成“G.B.S.”和“B.B.”。哼!社会主义奸诈的雕虫小技,最不人道的教义,它们是为了把人类变成犀牛而发明出来的。

皮蓝德罗(转向其他人):一切都是尤内斯库演的戏——纯属虚构,事先跟我说好了,当然也包括上述的感情大爆发。

贝克特:还有完没完?有什么可悲天悯人的?谁能有我的痛苦大?(狠狠地咬了一口胡萝卜。)

著名的精神病医生瓦拉茨维克走进门来。

瓦拉茨维克医生:大家早上好!在幻想的世界中过得还好吗?感觉不错吗?具体讲一讲!有什么新鲜事儿吗?

贝克特(阴郁地):有些事情走上正轨了。

尤内斯库:而且走得越来越快了。

皮蓝德罗:然而什么都没变。

萧伯纳:这意味着死亡。

布莱希特: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瓦拉茨维克:你们可以走啊!没人拦着你们。(停顿)我请求你们——走吧!你们是自由的!

布莱希特: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没有人是自由的。

贝克特:您想摆脱我们吗?

尤内斯库:把我们踢出去?

贝克特:这是个骗局,为的是让它继续进行下去。如果我们真的停下来了,总会再发生点儿什么事,让一切再继续下去。

瓦拉茨维克:总有一天会停下来的。贝克特,你会盼到这一天的。

贝克特(阴郁地):但是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瓦拉茨维克:好,现在真的是要继续下去了。有一位新伙伴要来到你们中间。请你们帮助这位新人适应这里的生活,向他解释一下这里的规章制度,态度尽量友好一点,殷勤一点。换位思考嘛!多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一下问题。

皮蓝德罗:我假设,我们是站在您的角度。

尤内斯库:或者说是——他站在我们的角度。

萧伯纳:他是谁?

瓦拉茨维克:是一位医生。

尤内斯库:医生?!不是病人?

瓦拉茨维克:他既是医生,又是病人。我怎么解释才好呢?他是一个把自己想象成医生的病人;具体地讲,他把自己想象成是一位精神病医生。因为你们都是剧作家,擅长角色的演绎。所以我想,也许你们能把他从自己的幻想中解放出来。

萧伯纳:我们该怎么做呢?

瓦拉茨维克:嗯,作为一位精神病医生,他会马上尝试治愈你们的疾病。这就是他的疯狂之所在了:他认为,自己必须把世界上所有的人从精神的病态中拯救出来。因此,他会马上开始他的治疗。帮我个忙,陪他玩一下。我有个理论:臆想自己是精神病医生的人,是因为强烈地担心自己变得疯狂。因此,他必须明白,人不必害怕疯狂。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能教会他这一点,那么就大功告成了。另外,他自称是戈多医生。

贝克特:什——么——!?

瓦拉茨维克:好吧,你们就可以看到了。他是多么的自以为是,并且想要影响别人啊!别让我失望。帮他解开这个心结吧!他来了。

戈多医生走了进来,穿着医生的长衫,洋溢着友善的笑容,大约有四十来岁的模样。

我能介绍一下吗?这是我的新同事——戈多医生。戈多医生,这是萧伯纳、布莱希特、皮蓝德罗、尤内斯库和贝克特。

伴随着他的介绍的是大家友好的微笑、频频的颔首和轻声细语的问候。

戈多医生:我几乎知道你们所有人的大作,实在是佩服佩服。

贝克特清脆地来了声“呵——!”。其他所有的人则连声说“不敢当”,“没什么”,“过奖,过奖”等客气话。

瓦拉茨维克医生:好吧,我走了。戈多医生会向你们提一些问题。然而,我想提醒一下大家——十二点半吃饭!

(瓦拉茨维克医生退下。)

皮蓝德罗(在背后喊他):瓦拉茨维克医生,能问您一个问题吗?(转向戈多医生)对不起,我马上就回来!(他去追瓦拉茨维克医生了。)

萧伯纳(对戈多医生说):戈多医生?

戈多医生:什么事?请讲。

萧伯纳:我已经跟布莱希特说过,皮蓝德罗疯了。

戈多医生:真的吗?

萧伯纳;是的。他根本就不是皮蓝德罗了。

尤内斯库:什么?

萧伯纳:他只是在妄想,他的头脑已经被一个荒唐的想法所占据——他是皮蓝德罗。

布莱希特:你同意?这种柏格森非理性主义会导致疯狂?

萧伯纳(悄声对戈多医生说):事实上,我是皮蓝德罗!

布莱希特(同样诡秘地对戈多医生说):您知道吗?我也是。然而,我是秘密的,这是蒙骗法西斯主义者的手段。您想象一下:如果他发现,事实上他不是,而我们是皮蓝德罗时,会是什么样子。

当皮蓝德罗回来时,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皮蓝德罗:啊,我都知道了,戈多医生,有人对您说,我根本就不是皮蓝德罗!他们只是拿新来的人开这种玩笑。谁自称是皮蓝德罗来着?

戈多医生:萧伯纳和布莱希特。

皮蓝德罗:什么?同时有两个人?!这真是太荒谬了!您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戈多医生!

戈多医生:当然不。先生们,我也要向你们坦白一个事实:我根本就不是戈多医生。

贝克特(失望地):什么?又不是了?

戈多医生:不是。这是瓦拉茨维克医生的主意:我应当假装成一个病人——妄想自己是精神病医生。“戈多医生”这个名字也是瓦拉茨维克医生挖空心思想出来的。因为,戈多这个名字和我的真名戈德很像。我的真实姓名是威廉·H.戈德医生。

皮蓝德罗:而且,事实上,您也没有幻想自己是一位精神病医生,是吗?

戈德医生:当然没有。(停顿了一下)事实上我就是精神病医生。

萧伯纳:啊?!

戈德医生:哎,不瞒您说,我的感觉并不好。因为戈多医生这个名字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怪怪的,好豫不太真实。我可以马上告诉你们事情的来龙去脉:瓦拉茨维克医生想做个试验;然而,当我以精神病医生的身份出现时,就很难把你们诱入治疗性的谈话中;可是,假如你们把我当成病人的话,就不会对我有戒备之心。

尤内斯库:那么您的治疗方法是什么呢?

戈德医生:嗯——,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布莱希特:哇——!我们现在都好紧张呀。

萧伯纳:大伙儿的好奇心都被撩起来了。搞到底您还真是个精神病医生啊!

戈德医生:没错儿!因为瓦拉茨维克医生认为,你们陷入某种分歧之中:萧伯纳和布莱希特代表社会的一方;尤内斯库和贝克特代表个人主观的一方;皮蓝德罗则带着他的“角色演绎”一会儿站在这一方,一会儿又跑到另一方。而我相信,如果你们尝试去发现大家的共同之处,也许你们就能摆脱噩梦的困扰,从而康复。

皮蓝德罗:您所说的“康复”是什么意思?当萨特在《圣热内》中解释,为什么热内变成了一个罪犯时,他忽然写不下去了。

贝克特:而当布莱希特走进工人和农民的乐园时,他也写不下去了。

尤内斯库:这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他压根儿就不会写。

萧伯纳:住嘴,尤内斯库!你认为戈德医生的主意如何,B.B.?

布莱希特:这本来是个有趣的实验。但你们不要总讲一些自己才听得懂的话,应该给别人也解释一下。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你们已经没有什么创意了,而尤内斯库和贝克特的创意就是——“观众同志们,对不起!我们没有创意。”

尤内斯库:也许你已经有了一个解释,而且想强迫我们接受它。

布莱希特:可是你们应该承认,我们之间真的是有共同点的。我们大家都认为,亚里士多德的唯实论已经落伍了,用这种方式来演戏已经毫无意义。为什么呢?因为,在一个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直接交流已经代表不了什么。它毫无意义。问问G.B.S.,他认为很麻烦的事情是什么?——是给这个“优秀”社会的行为模式赋予某种意义!

萧伯纳:我的看法不尽相同。19世纪现实主义戏剧的一个牢不可破的基础,同时也是它的鲜明特征是:旋律优美的音乐配以戏剧化的表演、激情式的情感宣泄、极力推崇个人感情生活上的幸福。感情生活在戏剧舞台上不可动摇的地位,恰恰与它和社会的不相关形成鲜明的对比。而易卜生则向我们展示了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

尤内斯库:是吗?易卜生写的也都是个人私生活方面的事情呀。我们大家写的都是私生活:皮蓝德罗总是在描写夫妻之间由于嫉妒而引发的一连串戏剧化的冲突;我呢,则是从“秃头歌女”,经过“椅子”,再到“雅各布或顺服者”,来表现夫妻和家庭问题;而萧伯纳笔下所展示的,不过是那个早已不再新鲜的亲密关系,如同一只干瘪的梨,缩水之后的形式而已。

布莱希特:这就说到点子上了!你们所展示的唯一一点就是:这些亲密关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皮蓝德罗:难道易卜生不也是这样吗?

萧伯纳:从某方面来说,是的。然而,易卜生所展示的是一幅全新的景象,他改变了戏剧与观众之间的信息交流方式。在传统戏剧中,会有伴随的解说告诉观众几乎所有的信息。而在易卜生的戏剧中,观众则完全是个局外人。就像在现实社会中,陌生人从相遇到相识再到相知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样。易卜生就简单地把观众摆在一个陌生人的角度。剧情刚开始的时候,观众看到的是中产阶级的家庭相爱、相亲、正派体面的一面;随着剧情的发展,美好的外壳一片片地剥落,使观众越来越感到惊愕,最后意识到:人们竭力颂扬的家庭亲密关系原来是建立在一堆谎言的基础之上啊!如果这些“亲密关系”还有些意义的话,但决不像它表面所表现的那么美好。

皮蓝德罗:这没什么奇怪的。易卜某某G.B.S.的戏剧主要是强调妇女解放问题的。

萧伯纳:这种揭示型的戏剧,伏笔其实早就埋在前面。

皮蓝德罗:没错儿,就像精神分析法一祥,全是“回首往事”。和古希腊悲剧没什么两样儿。

萧伯纳:你是指父亲的罪和幽灵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吗?

皮蓝德罗:是啊,在易卜生那儿还有些遗传的因素,然后还有心灵创伤、记忆和潜意识中的罪恶深渊,因为他总是把受迫害者的回顾和复仇女神、家庭诅咒联系在一起。艾略特在他的沙龙喜剧中,以及在奥尼尔关于俄瑞斯忒斯和伊莱克特拉的大型历史剧里也是这么做的。不管怎么说,一下子涌现了许多新版本的“古希腊悲剧”。

萧伯纳:精神分析法被搞得如此花哨,仿佛人们能借助于它,把个人痛苦通过神话的方式进行宣泄?!

布莱希特:是呀?!从哪里可以看出来:情侣、夫妻、朋友或家庭像古希腊时期的那样儿?能用这种方式来表现社会吗?或者只是一个分析法儿?战争在哪儿?经济在哪儿?垄断在哪儿?总而言之,社会在哪儿?

尤内斯库:我来回答你——社会在哪里。你这个顶着一颗小市民探索者脑瓜的笨猪!社会就在对永不安分的无意识的管制之中,就在把一个原本独一无二的灵魂变成一头随大流儿的犀牛的僵硬、重复与机械之中。

布莱希特:尤内斯库,别拿这种老掉牙的自由思想与僵硬社会的非辩证对立来烦我了。所有这些都是过时的柏格森主义。异化不是社会所导致的,亲爱的,资本主义社会才是罪魁祸首。

戈德医生:如果您这样说······对不起!我要插嘴了。如果社会的发展导致思想意识与社会之间的裂口持续扩大;如果由于这种割裂,思想意识只局限于自我的圈子中;如果所有的交际都变得像假面舞会;如果人前的“我”是如此陌生,以至于再也不能表达“自我”。各位,再争辩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还有什么意义吗?

皮蓝德罗:说得好极了!戈德医生。

布莱希特:这是精神分裂症。

皮蓝德罗:什么精神分裂症?!B.B.,仿佛你从来没有这样过似的。瞧瞧你自己塑造的人物形象吧:潘某某——喝醉了,就是个好人;清醒的时候,就是个自私鬼。沈某某——四川好人,她的好人之所以能做得下去,是因为她时不时地装扮成冷酷的隋大来维护自己的利益;看看你笔下的那些“适者”和“帅克”们吧,他们在你的剧本中搔首弄姿,不就是要把自己分裂成一个外在的面具和一个内在的自我吗?全是一群杰基尔博士和海德先生?。我们刚才听说你必须冷酷无情,并在夜里哭泣。你难道不也是这样喝?装得人模狗样的,仿佛自己跟精神分裂症绝缘似的!

尤内斯库:对B.B. 来说,这很正常。因为他不懂得感情的细腻。

布莱希特(大叫):你难道不知道,皮蓝德罗的老婆有精神分裂症吗?

萧伯纳:天哪,某些剧作家就是这么不知羞耻。人人都知道,皮蓝德罗是怎样充分利用他夫人的精神分裂症来取材的。他自己承认的,事实确实是这样。你们难道不觉得他向我们所展示的邢个疯狂世界是如此的富有逻辑性和实实在在,简直就和现实没什么两样嘛!

贝克特:没错儿!但根源何在呢?

布莱希特:哎,静一静,马上有人要宣布来自子宫的重要通知了。

贝克特:因为现实世界就像疯狂世界一样荒谬。每个解决方案又制造出它所解决的问题。这是逻辑之深层逻辑。布莱希特的逻辑坚定了他那疯狂而带有强迫性的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肃清、劳教和屠杀。为什么呢?“世界革命”制造了它以暴力来铲除的对象,消灭他们——成为“世界革命”的光荣任务。这本身就是疯狂的。而且,把他们贴上疯狂的标签,对他们进行口诛笔伐也是疯狂的。B.B.的疯狂之所在就是:相信“进步”。然而,“进步”也会带来“退步”。

尤内斯库:哈!精辟!B.B.,你干吗不在思想领域也来个革命、搞个进步,把你的那个马克思主义“革掉”,再建立个新的学说呢?

布莱希特:而你自己呢?贝克特,你也有精神分裂症吗?

贝克特:我跟你说件事,B.B.。我曾经有一个月的时间待在精神病医院,和一个男人玩国际象棋。这个男人在这一个月里没有和我讲过一向话。最后,我领他来到窗前,对他说:看呀!远处的麦苗儿和白某某。但他却说,他只看到了尸骸。

布莱希特:太可怕了!

贝克特:那个男人就是我。可是你,B.B.,你看不到那些被埋葬的死人。看不到他们的人,就像能看到他们的人一样精神分裂。

萧伯纳:看来,这也是一个共同点Up。

皮蓝德罗:这是不是很可笑?

萧伯纳:所有的事物都是可笑的!

尤内斯库:我们没有共同之处,有的只是完全对立的戏剧创作目标。你们想要启蒙,因为你们自认为看透了这个世界。而我们却知道,我们看不透这个世界。我时常感到有一种巨大的恐怖感袭来,那就是事物的神秘莫测,一种恐怖的、看不到的东西。这就是你们所忍受不了的。于是,它驱使你们进入那个仿佛能解释这个世界的幻想体系之中。

布莱希特:如果不是为了启蒙,那你们的戏剧目的何在?

萧伯纳:就是启蒙的反义词呗,神秘化!

皮蓝德罗:绝对正确,神秘化,对秘密的表达。你肯定晓得,G.B.S.,因为你的哲学总体上是在颂扬生命中潜在的力量。

萧伯纳:随着人的成长,这种力量越来越了解自己,并学习去控制自己!知道吗,皮蓝德罗,你的剧本对我影响很大。因为我很明白这种感觉,一个演员去演他自己。B.B.,这 内容过长,仅展示头部和尾部部分文字预览,全文请查看图片预览。 关某某。

萧伯纳:是的。然而,您的疗法见效了。您真的是一位精神病医生吗?我们一直都以为……

戈德医生:……以为我只是想象自己是?这我知道。你们听过三个贝督因人的故事吗?他们的父亲留下来十七匹骆驼的遗产。

布莱希特:讲讲看!

戈德医生:在这位操心的父亲把灵魂交给万能的真主之前,他立了份遗嘱,上书如何分配这十七匹骆驼:老大拿一半;老二拿三分之一;老三拿九分之一。然而,他们算来算去,发现根本就没办法分。这时,正好族长哈里木·本·巴克特从旁边路过。他的智慧是人所周知的。于是,兄弟三人向他请教对策。哈里木把他骑的那匹骆驼牵过来,和另外十七只放在一起,正好凑成十八只。然后,他牵出一半来,也就是九只,给了老大;又牵出三分之一,也就是六只,给了老二;最后,他把九分之一,也就是两只,给了老三。于是,他骑上剩下的那头骆驼,也就是他自己的那只,说了句“愿真主与你们同在!”,便扬长而去。赞美真主!

尤内斯库:这就是说:之所以会起作用,是因为我们曾经相信。然而,说实话,您真的是戈德医生吗?

戈德医生:不是。我只是跟别人这么介绍自己而已。因为,没人会相信我的真名。

萧伯纳:那么,您的真名是什么?

戈德医生: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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