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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著作郎官述论

Investigation on Tang Dynasty's ZhuZuoLang

作 者：

胡某某

作者简介：

胡某某，浙江大学 中文某某，浙江 XX 310028 胡某某（1976—），女，壮族，广西XX人，**_*文某某古代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原文出处：

《XX电子科技大学学报：社科版》2006年第3期 第105-111页

内容提要：

本文从唐代著作郎官制的设置沿革，唐代著作郎官的选拔、职责及弊端与其文化意义三个方面探讨唐代著作郎在唐代文化发展史上的意义。本文认为其所担当的职责是唐代社会崇尚文化特质的表现，是中国人重生厚死生命观的表现，是儒家的文教思想居于社会文化主导地位的反映。

By investigating the setting and evolution,the promotion mechanism,the duty,the disadvantage and the cultural meaning,the role ZhuZuoLang plays in the culture development history of the Tang Dynasty is discussed in this paper.The author holds that ZhuZuoLang's duty is the indication of the Tang Dynasty society advocating culture,the expression of the Chinese stressing life and death,and also the reflection of Confucian literal and education ideas playing a leading role in the society and culture.

期刊名称： 《魏晋南北朝隋唐史》

复印期号： 2006年05期

关 键 词：

唐代/著作郎/设置/选拔/Tang Dynasty/ZhuZuoLang/etting/promotion

　　中图分类号：K2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72X（2006）03—0105—07

　　唐代的著作郎官隶属秘书省，虽与尚书省郎官隶属不同的省，但与尚书省郎官一样都属于清官。“清望官，谓内外三品已上官及中书·黄某某侍郎、尚书左·右丞、诸司侍郎，并太常少卿、秘书少监、太子少詹事、左·右庶子，……。四品以下、八品已上清官。……五品谓御史中丞，谏议大夫，给事中，中书舍人，赞善大夫，太子洗马，国子博士，诸司郎中，秘书丞，著作郎，太常丞，左、右卫某某，左、右率府郎将”。[1]33 （《唐某某》卷二）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同时，郎官在唐代也是一个德才兼备的象征，一般不能轻易地授予。《旧唐书·李某某传》记载“乾曜之男洁白其父曰：‘李某某求为司门郎中。’乾曜曰：‘郎某某有素行才望高者，哥奴岂是郎某某？’数日，除谕德。哥奴，林某某小字”。[2]3235 （《旧唐书》卷一百六）著作郎虽属于五品清官，却是人所艳羡的一个职位。许某某在贞观中，“除著作郎，兼修国史，喜谓所亲曰：‘仕宦不为著作，无以成门户’”。[3]6335 （《新唐书》卷二百二十三上）由此可见，不论是尚书省郎官还是秘书省的著作郎官，在唐代都享有较高的声誉。著作郎在唐代承担着重要的文化职能，虽然唐代的秘书省“别立史官”，[4]3205 （《全某某》卷卷三百十六）但仍“多以著作郎领带其职”，[4]3205 （《全某某》卷三百十六）史馆别立之后，昔日的著作郎某某，“唯碑志、祭祝之文某某”，[4]3205 （《全某某》卷三百十六）“然以其能综群言，且居百乘，出典下国，转为郎官，经纬斯文，昭宣有政，或上迁秘书少监，或擢拜中书舍人，固不易其任也”。[4]3205 （《全某某·著作郎厅壁记》卷三百十六）著作郎由于其才华出众，故当中不少人升迁至更重要的职位，参与治国方针策略的制定，对唐代的政治和文化发展产生重要的影响。鉴于此，本文拟从著作郎官的设置沿革，唐代著作郎官的选拔、任命及弊端与其文化意义三个方面对其加以探讨，以期对其有初步的了解。

　　一、著作郎官的设置及其沿革

　　著作郎一职在汉代有其实而无其名，“著作郎：汉东京图书悉在东观，故使名儒硕学入直东观，撰述国史，谓之著作东观，皆以他官某某，盖有著作之任，而未为官员也”，[5]736 （《通典》卷二十六）直至“魏明帝和.太中，始置著作郎官，隶中书省，专掌国史”，[5]736 （《通典》卷二十六）到“晋元康二年，诏曰：“著作旧属中书，而秘书既典文籍，宜改中书著作为秘书著作”。[5]736 （《通典》卷二十六）于是“改隶秘书，后别自置省，（谓之著作省）而犹隶秘书。著作郎一人，谓之大著作，专掌史某某”，[5]736 （《通典》卷二十六）其后宋、齐与晋同。

　　著作佐郎一职亦始于魏，“魏氏又置佐著作郎，亦属中书。晋佐著作郎八人，XX一梁冠，绛朝服。秘书监自调补之”，[5]736 （《通典》卷二十六）而“晋某某，佐著作郎始到职，必撰名臣传一人；宋某某，以国朝始建，未有合撰者，其制遂废矣。宋、齐以来，遂迁‘佐’于下，谓之著作佐郎，亦掌国史，集注起居。梁某某，周某某、裴子野皆以他官领其职，冠制与大著作同。陈某某为令、仆子起家之选。后魏有著作郎、佐郎。北齐有著作郎、佐郎各二人。后周有著作上士二人，中士四人，掌缀国录，属春官之外史。隋于秘书省置著作曹，著作郎二人，佐郎八人，炀帝加佐郎为十二人”。（《通典》卷二十六）[5]737

　　唐因隋制，改隋代的著作曹曰著作局，“大唐为著作局，置著作郎二人，佐郎四人，（开元二十六年，减佐郎二员）亦属秘书省。（自宋以后，国史悉属秘书）龙朔二年，改著作郎为司某某中，佐郎为司某某，咸亨初复旧。初，著作郎掌修国史及制碑颂之属，分判局事，佐郎贰之，徒有撰史之名，而实无其任，其任尽在史某某。其属官有校书郎二人，后魏著作省置校书郎，北齐著作亦置校书郎二人，隋亦同，掌雠校书籍，若本局无书，兼校本省典籍。正字二人。（隋著作曹置正字二人，今减一人，掌同校书）”。（《通典》卷二十六）[5]737

　　唐代著作局除设置著作郎和著作佐郎外，尚有属官“书令史某某，书史二人，校书郎二人，正字二人，楷书手五人，掌固四人”[1]301—302 （《唐某某》卷十），著作郎官品为从五品上，佐郎为从六品上。唐初，著作郎们的主要职责为修撰国史，但自“贞观二十三年闰十二月，置史馆于门下省，宰臣监史，自是著作罢史某某”。[6]1123 （《唐某某》卷六十五）故其职能转为“掌修撰碑志、祝某某、祭文，与佐郎分判局事”，[1]302 （《唐某某》卷十）由于“贞观初，别置史馆于某某，专掌国史，以他官某某”，[1]281 （《唐某某》卷九）所以大多数著作郎官仍旧参与史书的修撰。如“初唐八史”和国史的修撰者有不少为著作郎，“（贞观）二十年闰三月四日诏，令修史所更撰《晋书》，铨次旧闻，裁成义类，其所须可依修《五代史》故事。若少学士，量事追取。于是司空房元龄、中书令褚某某、太子左庶子许某某掌其事。又中书舍人来济，著作郎陆某某、著作郎刘某某、主客郎中卢某某、太史令李淳风、太子舍人李义府薛某某、起居郎上官某某、主客员外郎崔某某、刑部员外郎辛邱某某，著作郎刘允之、光禄寺主簿杨某某、御史台主簿李XX、校书郎张某某，并分功撰录”，[6]1091 （《唐某某》卷六十三）著作郎陆某某、刘某某为《晋书》修撰的主要人员。唐代的著作郎官参与国史的修撰、撰写碑志等，对唐代文化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在唐代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二、唐代著作郎官的选拔、职责及其弊端

　　唐代的著作郎官与尚书省等郎官一样有职事官和赠官之分。职事官即担任著作郎官并履行其修撰的职责；赠官则为赠与其职而未必履行其职责的一种方式，即非职事官。著作郎官选拔和任命的方式与其他的官职选拔相类。综观唐代的著作郎，其任免的方式有以下几种：第一科举入第，这是一种常规的方式，唐代大部分著作郎的选拔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如皮日休“咸通八年登进士，授著作佐郎”[4]3697 （《全某某》卷七百九十六）；第二贬官，即由官阶高的官位贬为著作郎，如“舒某某为刑部员外郎，和.太五年贬为秘书省著作郎，仍分司某某”[7]5744 （《册府元龟》卷四百八十一）；第三征召，即征辟那些有才学、有德行、有声誉的隐士，入朝为著作郎，如XX，“陕虢观察使李泌闻其名，亲诣其里访之，与语甚悦。泌为宰相，荐为著作郎。***居而召之，城乃衣褐赴京，上章辞让。德宗遣中官持章服衣之而后诏，赐帛五十匹。寻迁谏议大夫”[2]5132 （《旧唐书》一百九十二）。再如李某某，“元和初，户部侍郎盐铁转运使李巽、谏议大夫韦况更荐之，以山人征为左拾遗。渤托疾不赴，遂家东都。朝廷政有得失，附章疏陈论。又撰《御戎新录》二十卷，表献之。九年，以著作郎某某”[2]4437 （《旧唐书》卷一百七十一）；第四推荐，即通过在朝的师长、友人等推荐入为著作郎，如崔沔“姚、卢时在政事，遽荐沔有史才，转为著作郎”，[2]4928 （《旧唐书》卷一百八十八）因有史才而被举荐为著作郎；第五荫补，即通过祖辈或者父辈资历而入仕的方式。如路应“应，字从众，以荫为著作郎”[3]4624 （《新唐书》卷一百三十八）；第六敕赠，敕赠为一种偶然的方式，取决于帝王的喜怒爱好，也受得官者自身资质的影响。如杜审言本为著作佐郎，后诏赠为著作郎。

　　不论是职事官还是赠官，著作郎的选拔任命总体标准是一致的，即以文、行取人。这种方式与魏晋六朝品评人物的方式相近，即通过品藻人物的才能和德行来鉴定一个人，然而著作郎的授官还可以通过科举考试——这一唐代普遍实行的取士方式获得，所以较之魏晋六朝人物品鉴的“九品中正制”还是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著作郎官的授予资格，可以通过排列分析几例授官的诏令得知。

　　李某某《授崔某某著作郎制》：

　　鸾台：具官崔某某，长才广度，赡学多闻，词丽杨、班，行高曾、史。外台美其方正，中省推其良直，永言司某某，尤俟得人。载笔西垣，既藉微婉；},文东观，更资博通：宜著作之庭，兼践记言之地。可著作郎，仍兼右史内供奉官。（《全某某》卷二百四十二）[4]2488

　　苏某某《授吴某某著作郎制》：

　　黄某某：朝议大夫守谏议大夫上柱国兼修国史吴某某，服言行，贯穿典籍，蕴良史某某，擅巨儒之义。顷专笔削，仍侍轩阶，而官之正名，礼不以讳，宜著书于某某，复载籍于鸿都。可行著作郎兼昭文馆学士，馀如故，主者施行。（《全某某》卷二百五十一）[4]2542

　　苏某某《授胡皓著作郎制》：

　　黄某某：银青光禄大夫行光禄少卿上柱国金城县开国子杜某某，久登位事，早负声实，择言以法，饰吏以文，清方蕴其素心，断割成其利器。用才可任，惜太官之滞留；备物惟殷，当御府之关某某：宜膺宠命，式副佥选。可殿中少监，散官勋封如故，主者施行。（《全某某》卷二百五十一）[4]2542

　　孙某某《授司马某某等著作郎制》：

　　敕：朝议郎行秘书省著作佐郎司马某某等，或富于学业，或精于吏能，公清为洁已之资，词赋有成名之美。举其同术，宜并拜于轩墀；甄其异用，俾分官于儒馆。可依前件。（《全某某》卷三百九）[4]3137

　　宪宗《授李某某秘书省著作郎诏》：

　　前左拾遗内供奉李某某，隐居求志，殚见洽闻，尝致弓旌之招，尚怀林壑之恋。如闻肄其素业，成此新书，词章典雅，谋议深远。献于阙下，良所嘉焉，故洽今恩，用清旧议。可授秘书省著作郎。（《全某某》卷六十）[4]646

　　由以上五个授官制可以看出著作郎官授予者的共同点，其一为“赡学多闻”、“清为洁已之资，词赋有成名之美”即文学才华出众；其二为“久登位事，早负声实，择言以法，饰吏以文，清方蕴其素心”即不仅才华出众，而且品行高尚，声名远播，在当时当地有一定的影响力。有些甚至为名播一方的隐者，如李某某“前左拾遗内供奉李某某，隐居求志，殚见洽闻，尝致弓旌之招，尚怀林壑之恋”。德宗时的XX也为曾为隐者，因有德行而被征召。这些不仅与唐代一贯的铨选标准，即“其择人有四事：一曰身，（取其体貌丰伟。）二曰言，（取其词论辩正。）三曰书，（取其楷法遒美。）四曰判。（取其文理优长。）四事可取，则先乎德行；德均以才，才均以劳”[5]360 （《通典》卷十五）相一致，而且更加突出“德”与“才”的要求。秘书省是唐代重要的文化机构，著作郎是秘书省里的重要官员，对于这些官员的严格选拔，可以看出唐代对于文化审慎与尊崇的态度。

　　唐代著作郎的职责在于“化成天下，莫尚乎文。文之大司，是为国史，职在褒贬惩劝，区别昏明”，[4]3204 （《全某某》卷三百十六）但是唐代的著作郎官职责因“贞观初，诏梁国文昭公、郑国文贞公统英儒盛才，修五代史。天子亲垂笔削，与《春秋》合符，……因是开馆于某某，别立史官”，[4]3204 （《全某某》卷三百十六）虽然“多以著作郎领带其职”，[4]3204 （《全某某》卷三百十六）但其主要职责还是“唯碑志、祭祝之文某某”。[4]3204 （《全某某》卷三百十六）唐代著作郎的职责由掌修史而变为掌碑志、祭祝之文，这个转变不仅表明了唐代对于修史的格外重视，同时也表明了唐代学术分科的细致，分工的细化及应用公文的多样性，而且也凸现了唐人“重生厚死”的生命观念。建寺立碑是唐代对死者的一种重要的纪念方式，如“贞观三年十二月一日诏：‘有隋某某，九服沸腾，朕亲总元戎，致兹明某某。誓牧登朡，曾无宁岁，思所以树立XX，济其营魄。可于建义以来，交兵之处，为义士凶徒，陨身戎阵者，各建寺刹，招延胜侣。法鼓所振，变炎火于青莲，清梵所闻，易苦海于某某。所司宜量定处所，并立寺名、支配僧徒，及修院宇，具为事条以闻。’仍命虞某某、李某某、褚某某、颜某某、岑文本、许某某、朱某某等，为碑记铭功业。破刘武周于汾州，立宏济寺，宗正卿李某某为碑铭；破宋老生于吕某某，立普济寺，著作郎许某某为碑铭。破宋金刚于某某，立慈云寺，起居郎褚某某为碑铭；破王世充于邙山，立XX寺，著作郎虞某某为碑铭；破窦德.建于某某，立等慈寺，秘书监颜某某为碑铭；破刘黑闼于m:州，立昭福寺，中书侍郎岑文本为碑铭。已上并贞观四年五月建造毕”。[6]849 （《唐某某》卷四十八）唐太宗令著作郎许某某、虞某某分别为普济寺和XX寺撰写碑铭，以纪念在大唐帝国建立之初而捐躯的将士，体现了对这种生命意义和价值的肯定。

　　唐代的著作郎官阶为从五品上，官阶不高亦不低，位置却很重要。著作郎某某“以其能综群言，且居百乘，出典下国，转为郎官，经纬斯文，昭宣有政，或上迁秘书少监，或擢拜中书舍人”。[4]3205 （《全某某》卷三百十六）通过不同方式入仕的著作郎官，其文化修养和道德质量也表现为良莠不一。故有些著作郎官升至宰相；有些一生著述不休，留下大量的著作；而有些则滥竽充数，居其位而不谋其职。陆某某在《上宰相书》中直陈不讳“且尚书六司，天下之理本：兵部无戎帐，户部无版图，虞水不管山川，金仓不司某某，光禄不供酒，卫尉不供幕，秘书不校勘，著作不修撰：官曹虚设，禄俸枉请”[4]5184 （《全某某》卷五百十）极言庸官之弊。

　　造成著作郎官泛滥及其弊病存在的原因是多种的。一是由于皇帝的滥加滥赠；二是著作郎官自身才不称职；第三则由于政局的动荡不安。武则天在位期间，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大批削贬亲李唐的官员，大量任命自己的亲信，其中著作郎官的滥赠也在其中。

　　“天授二年二月十五日，十道使举人石艾县令王某某等六十一人，并授拾遗、补阙；怀州录事参军霍某某等二十四人，并授侍御史；并州录事参军徐某某等二十四人，授著作郎；***等二十三人，授卫佐校书，盖天后收人望也。故当时谚曰：“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把椎侍御史，腕脱校书郎。试官自此始也。”（《唐某某》卷六十七）[6]1180

　　大量的试官和滥官造就了唐代的冗官，著作郎当中亦不免有滥竽充数的庸官。如著作郎杨某某，就因为才职不称而被弹劾。盛唐时期的张某某在其《著作郎杨某某学艺浅钝文词疏野凡修书不堪行用御史弹才不称职官失其人掌选侍郎崔彦既亏清鉴并请贬退》奏章中就弹劾杨某某，“安某某才无半古，学未全某某，性无异于朽材，文有同于敝帚。画虎为犬，疏拙有余；刻凤为鸱，庸才何某某？文词蹇钝，理路乖疏，终取笑于某某，徒自矜于某某。崔彦位参藻镜，职掌权衡，未分麟鹿之殊，莫辨枭鸾之异。投鼠尸于玉府，有秽奇珍；掷鱼目于某某，深轻宝物。巹士之追蹇兔，罕见成功；盲人之配瞎驴，自然俱败。选曹简要，秘局清高。理须放还，以俟来哲”。[4]1764 （《全某某》卷一百七十三）郎某某是有素行且才望高者， 这是唐人对于郎官一贯的要求，不仅选拔严格，更是不可滥赠。故玄宗时的李某某被拒授郎官在情理之中。文宗时，盐铁判官姚勖知河阴院，尝雪冤狱。盐铁使崔珙奏加酬奖，乃令权知职方员外郎。但是

　　“制出，令勖上省。温执奏曰：‘国朝已来，郎官最为清选，不可以赏能吏。’上令中使宣谕，言勖能官，且放入省。温坚执不奉诏，乃改勖检校礼部郎中。翌日，帝谓杨嗣复曰：“韦温不放姚勖入省，有故事否？”嗣复对曰：‘韦温志在铨择XX。然姚勖士行无玷，梁公元崇之孙，自殿中判盐铁案，陛下奖之，宜也。若人有吏能，不入XX，孰为陛下当烦剧者？此衰晋之风也。’上素重温，亦不夺其操，出为陕虢观察使。”（《旧唐书》卷一百六十八）[2]4379

　　韦温宁愿接受出官的惩罚，也不改变与降低其对于郎官选拔与任命的标准，郎官在唐人心目中作为清选，且不可随意动摇其铨选标准的事实由此可见一斑。

　　政局动荡黑暗也使著作郎的设置徒有其名而无其实，白居易就曾尖锐地指出这样的社会弊病“XX为谏议，以正事其君。其手如屈轶，举必指佞臣。卒使不仁者，不得秉国钧。元稹为御史，以直立其身。其心如肺石，动必达穷民。XX八十家，冤愤一言伸。刘辟肆乱心，杀人正纷纷。其嫂曰庾氏，弃绝不为亲。从史萌逆节，隐心潜负恩。其佐曰孔戡，舍去不为宾。凡此士与女，其道天下闻。常恐国史上，但记凤与麟。贤者不为名，名彰教乃敦。每惜若人辈，身死名亦沦”，[8]4660 （《全唐诗》卷四百二十四）白居易处在政治黑暗，政局不稳的中唐后期，这个时期许多制度一再受到破坏，无法有效地发挥其功能。制度破坏造成的恶劣表现之一就是一些身居其位的官员不能有效地履行其职责。白居易对当时不能尽其才的著作郎樊宗师婉言相劝“君为著作郎，职废志空存。虽有良史才，直笔无所申。何不自著书，实录彼善人。编为一家言，以备史某某”。[8]4660 （《全唐诗》卷四百二十四）建议樊宗师发挥自己的才能，编书修撰，以备后来。

　　另外，著作郎官的选拔和任命的标准中有着明显的文学因素，这与中国历代重文的“儒家文化”传统是一致的。如唐宪宗《追赠甄某某秘书少监制》中，对于甄某某的品评为“存树风节，谓之立名，殁加褒饰，所以诱善。故朝散大夫试秘书省著作郎兼侍御史甄某某，昔以文雅，见称当时，尝因辟召，亦佐戎府。而能保坚贞之正性，不履危机；睹逆乱之潜萌，不从胁污。义声可传于某某，显赠示贲于某某。藩方某某，允叶彝典，追加命秩，以奖忠魂。可赠秘书少监。”[4]621 （《全某某》卷五十七）甄某某因文雅称于某某，所以被辟召，又因行为坚贞，不从胁污，有义声被追赠为秘书少监。秘书少监为秘书省的高级长官，官阶为从四品上。从著作郎到秘书少监，官阶升了三级，而把“文雅”作为其入仕的起点，由文而推及其行，跟自孔子以来认为诗文创作跟德行一致的基本要求是一样的。“雅，正也 内容过长，仅展示头部和尾部部分文字预览，全文请查看图片预览。 是一个具有浓厚的儒家气质的群体，其所担负著述修史与碑志、祭祝职责表明了唐代注重历史、崇尚文化、尊重个体的时代特质及唐人重生厚死的生命观念，反映了在儒、释、道三教合流的社会文化氛围中，儒家的文教思想依然居于主导地位的事实。

　　收稿日期：2006—01—10

原文参考文献：

[1] （唐）李某某，等．唐某某[M].陈某某，点校．XX：中华书局，1992.

[2] （后晋）刘某某．旧唐书[M].XX：中华书局，1975.

[3] （宋）欧阳修，宋某某．新唐书[M].XX：中华书局．1975.

[4] （清）董某某，等．全某某[M].XX：中华书局，1983.

[5] （唐）杜某某．通典[M].王某某，等，点校．XX：中华书局，1988.

[6] （宋）王某某．唐某某[M].XX：中华书局，1965.

[7] （宋）王某某，等．册府元龟·台某某·轻躁谴责[M].XX：中华书局，1960.

[8] （清）彭某某，等．全唐诗[M].XX：中华书局，1960.

[9] 十三经注疏[M].XX：XX古籍出版社，1997.

[10] （梁）刘勰．文心雕龙[M].韩某某，校注．XX：浙江古籍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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